世界末日與文化元年─讓孫教授來闢謠




其實這個世界末日的迷思產生的原因有兩個:

一個是名嘴愛嚇人,語不驚人死不休;

第二個原因是媒體不長進跟著名嘴起鬨。


這個傳說,最早是說幾千年以前的蘇美人

曾經發現了一個行星,而這個行星正對著地球直衝過來

上一次預測的世界末日,是2003年5月份

這個行星撞上地球造成生態­浩劫,就達到世界末日了

可是並沒有發生,所以這個日期呢又被往後延遲到

馬雅曆法終結的2012年,因此今年所謂的世界末日

其實呢~只是上一次一個沒有發生的末日,它的­續集就是了

(1)2012年12月馬雅預言的末日傳說怎麼來的?
(2)2012年12月23-25日地球將陷入一片黑暗?
(3)行星排列是否會影響地球生命?
(4)是不是有一個巨大行星NIBIRU會在2012年底撞擊地球?
(5)地球南北極急速翻轉?
(6)地球有可能遭受彗星撞擊?
(7)強烈的太陽風暴來襲?

結語:看完了以上七個末日迷思的內容和說明之後

我們知道今年的12月21日,應該是一個可以安然渡過的日子

但是話說回來,當12月21日下午兩點鐘來臨的時候

那也­就是我們在台灣跟在中美洲的馬雅文化

同步進入末日24小時的那一剎那

我覺得,這其實應該是我們,深刻自我反省的24小時

要想想看,地球上的人類在過去這麼多年

對地­球跟這個環境所做的所有的不公不義

的確,從5億4千萬年以前的寒武紀生物大爆發開始

一直到今天,地質學家告訴我們,曾經有過5次的生物大浩劫

而這些浩劫,有些可能是來自西伯利亞火山群的大爆發

造成全­球的氣候改變,有些可能來自外來天體的撞擊

造成了氣候改變,無論初始的原因是什麼,最後都是氣候改變

而今天的我們呢,我們正在大幅度迅速的改變氣候,所以有人說

現在­正是第六次生物滅絕正在進行的時候,而主導者是人類,的確

所有的生物都改變自己去適應環境,只有人類是改變環境來適應自己

影響所及大量的生物就隨著氣候的改變而消失了­

人類在生物多樣性的消失之下,也不會有任何好處

所以與其擔心世界末日是來自外來天體、來自火山群、來自奇奇怪怪的原因造成的

還不如擔心人類自己能不能在地球上好好維­持永續發展

直到有一天,真的需要去擔心世界末日再說吧!

離開東京(矢部史郎)


離開東京
矢部史郎 (日本活動家,《VOL》(以文社出版)雜誌編輯 ; 林家瑄  譯)


雨停之後,我和上小學的女兒到公園去。她蹦蹦跳跳地跑去玩吊單槓,我注意到單槓上滿是雨水。悠哉地在單槓上盪了一陣之後,她開始用舌頭去舔那些水。我斥責她:「不可以!」她說:「可是很好喝啊!」舔夠了之後,她從雜草叢中摘了一朵小花,假裝從裡頭吸花蜜。我說:「那麼小的花應該沒有花蜜吧?」她回答:「有啦。」玩夠花之後,這回她撿起落在地上的小樹枝,開始在地上畫線。她在地上畫了鐵軌,開始假裝自己在開電車。我才把頭轉開一下,她就把抓著樹枝畫線而沾滿泥巴的手指放到嘴巴裡。我說:「那很髒吧。」但她根本沒在聽,小腦袋正忙著思考接下來要玩什麼。

這是個很典型的例子:就算是掉在地上或沾滿泥巴的東西,小女孩(們)還是會若無其事地拿來吃。只要大人一轉頭,她們就會把東西丟在地上,撿起來,然後放進嘴裡。

我之所以決定從東京搬到愛知縣的最大理由,正是因為小孩子就是這樣。關東地區已經成為低量輻射區,是不可能在這裡養育孩子的。想必有人會覺得我反應過度,但我想請這些人真正地去想像一下孩子們所生活的環境。你們自己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是怎樣玩耍的?你曾經用嘴去接從屋簷滴下來的雨水嗎?我們就是一邊玩著這些會弄髒自己、讓大人皺眉的遊戲,一邊長大的,我希望各位不要忘記這點:孩子們有權利玩這些髒兮兮的遊戲。所以,如果他們想玩雨水,他們就有權利盡情跟雨水玩吧。


巨大的都市災害

317的朝日新聞上有一篇名為〈來自阪神的訊息:請向西日本疏散〉的文章,作者是內田樹,內容如下:

阪神大地震發生時,我跟小學六年級的女兒一起住在位於屋的公寓裡。她從睡夢中驚醒,因為衣櫃裡的一個抽屜飛出來打到她的臉,當場打斷她一顆牙齒。附近的木造房屋大多都倒了,陣陣黑煙從神戶街頭竄出。由於公寓呈半毀狀態,我們只好撤離到附近小學的體育館,在那裡避難了三個禮拜。

之所以很難對這次的東日本大地震做出適切回應,原因在於這場災難還沒結束,福島反應爐還處於危急狀態。最讓我感到不安的是,政府和東京電力公司釋出資訊的速度太緩慢,而且對災害狀況的解讀一直避重就輕。也有專家出來斷言首都圈沒有必要進行撤離。但如果接下來會發生輻射物質大量外洩的狀況,這些人有辦法負起責任嗎?

為了要在危急的情況下生存,對危險的過份強調遠比低調來得有效。如果避難結果只是虛驚一場,沒有人會怪你,能說「還好沒事」是好的。如果我們被引導去相信「我們很安全」,但結果卻被告知「沒辦法了,快逃!」這才會引起恐慌。我有種感覺,那些主張「能避難的人就該去避難」的專家都被媒體封鎖了。

我無力改變主流媒體,但我在網路上發起「撤退」到西日本的行動,因為西日本比較安全。目前來說,如果沒有一定要留下來的理由,懷孕婦女、嬰兒、病人和小孩子們最好撤離已成災區和救援基地的都會區。

也許政府應該要求能撤離的人儘速撤離。如果居住在東北和關東區的人口能減少一至兩百萬,這也能降低資源的需求,更順暢地調動救援人員和物資。

西日本應該接收撤離人員
現在,我們住在西日本的人應該準備接收撤離出來的人員。因為我們身在安全的西日本,所以應該要討論出適當的收容政策才對。大阪市長曾表示會提供五百個居住單位,而我相信類似的「歡迎」政策是必要的。

在我任職的大學裡,我們決定收容從大學撤離出來而無法正常上課的學生。我認為每一所大學都應該考慮收容學生到無法再收為止。

西日本的角色應該是派人到東部去救援以及收容需要援助的人。我們也需要把原本高度集中在另一邊的首都功能搬一些到大阪來。此外也要設立適合東西兩邊所需的救援勞力。

根據我自己親身經歷過災難的經驗,受災者所失去的東西是無法計算的。只能慶幸自己至少還活著,想想自己手邊還有什麼,以及保有希望。有希望就有未來。而且最後,你還能倚靠人與人之間的情分。十六年前,我曾感覺到人情溫暖包圍著我。(訪問者:中村正憲)

先生說得很對。從他的字裡行間,可以看出他並不想引起太多的危機感,但首都圈已經是災區了。大多數人都不想面對這個事實,因為它的規模實在太龐大。但自從311開始,整個東北地區的太平洋沿岸和整個關東平原就已經成了災區。我在此所說的「災區」並不是由地震和海嘯所引起的災害(雖然那已經是非常嚴重的災害)。問題在於核能災害,在於福島第一發電廠正釋放出數量龐大的輻射物質。

為了瞭解至今發生的核災輪廓,讓我們先確認一下受到影響的人口規模。輻射物質主要擴散的範圍包括整個東京都和8個縣。福島縣有100萬人,宮城縣230萬人,栃木縣200萬人,群馬縣200萬人,茨城縣300萬人,千葉縣600萬人,埼玉縣700萬人,東京1,300神奈川縣900。首都加上8個縣共4,530萬人,等於日本總人口的1/3

在這之中,我們可以把總共一都四縣人口3,800萬的首都圈當作受災中心,也是復興障礙最大的地方。光這個地方就集中了日本總人口的30%,維持這個超巨大都市運作的日常生活機能只要有一部份失能,就會產生將其他地區也捲入的大規模混亂。

現在,輻射物質已經滲入從利根川和荒川流域引入的供水管線,所以首都區的人都在搶購瓶裝水。利根川是支撐首都區的龐大水脈,只要利根川上游的群馬縣和木縣有輻射物質落下,幾天以後首都圈就有一半會受到災害,範圍擴及琦玉縣、東京都、茨城縣和千葉縣。簡單粗略地算一下,至少會有2,000萬人沒有飲用水可用,必須倚靠瓶裝水。如果一個人每天需要2公升飲用水,換算下來每天就需要4,000萬公升,或40個千噸(kiloton)。如果用4噸的大卡車載運的話,就需要約1萬台卡車。要挪出多少勞力才能從甲信越或西日本地區把這些水運過去?這已經是規模大到無法想像的事了。

如今政府正在呼籲民眾不要囤積飲水,但問題並不在此。這並不是光靠訴諸個人層次的節制或精神論就可以解決的問題。我們必須正視這個現實:支持首都圈3,800萬人的主要飲用水脈已經無法正常運作,這個城市的機能受到前所未有的損害。我們必須直視這個事實。

問題大到無法思考

核能災害有兩大特徵。第一,輻射物質是肉眼看不見的。第二,必須處理的問題龐大到令人連思考都會陷入停頓。

首先,關於第一個特徵,輻射物質無法用肉眼識別,無色無味,無法靠人類的感官探知。而且,由於暴露在低量輻射線之下不會立即對身體產生影響,使人們很難察覺到它的存在。

然而,這不表示我們就完全束手無策。輻射線的存在和集中程度能夠靠儀器測到,所以我們應該跟探測病毒和細菌一樣,用新的專用儀器來探測輻射。這並不會很難做到。我們應該把醫院和診所扮演的角色擴大到面對輻射物上,這樣它們就可以進行除污染和隔離貯存的動作。如果要更進一步的話,就把能讓個人確定自身安全的一般性的方法或機材普及。政府目前陷入恐慌,無法回應,但其實只要用一種很傳統而簡單的衛生觀念來想問題就好了。我們應該要大量發放測輻射的儀器,每天由管理者舉行講座讓民眾瞭解。此外在特定區域限制農林業、漁撈業和工業生產即可。

核能災害的第二個特徵是問題太大,以致於難以冷靜思考。跟全世界比起來,包含部分東北地區和關東平原在內的這個地區不算大,但如果以日本為單位想像的話,就會非常大。遭受核能災害的這個地區包含日本約1/3人口,如果再把流通的食物和工業產品估算在內,它的影響範圍是整個日本。在這種情況之下,人們能抱持的態度要不是把問題想得很嚴重,就是乾脆完全不去想。

在終止濱岡核能電廠運轉的訴訟案中,被問到是否有可能發生數台備用發電機都無法啟動的狀況時,原子能安全委員會的斑目春樹委員回答:「我們不預期會有這樣的狀況發生」。後來在國會再度被質詢時,他甚至回答:「核能發電廠無法針對無法預期的狀況做設計,這是實際的事實」,這裡他所指的「實際」,其實就是把無法估算其危險的東西當作不存在。全部電源都喪失的狀況被當作不會發生,超出設計預定強度之上的地震、海嘯也被當作不會發生。若被問到這些問題,就說那是問問題的人自己想太多了。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正確估算可能的危險和必須因此花費的勞動力,會使得核能發電這整個不合理的產業不可能繼續下去。他們不去思考那種不能發生的嚴重狀況,他們不去思考其他方案。他們不去思考可能發生的大災難。這種隱而不宣的冒險而反科學的姿態,正是核能政策的核心。

4,530萬人就被這樣冒險的核能政策所包圍。國內大部分的報導都對輻射外洩問題採取低調處理的態度,瀰漫著「只要大家都努力的話就沒問題」的精神主義。在災區的居民也沒有理性看待問題。即便關東平原如今被宣告是低量輻射外洩區,但舉例來說,一對還背著房貸壓力的年輕夫婦也沒有條件對這項宣告認真看待。因為,就算他們跟政府或東京電力公司求償,也會被認定是有遭受輻射損害的機率微乎其微。因此,他們能做的也只有閉上眼睛不去看。輻射線是肉眼看不見的,而且反正大家都說沒問題。似乎為了把損害控制在最小限度內,大家就把輻射外洩的危險當作不存在,忍耐下去,整件事就變成這樣。核能產業的原則──不去設想最嚴重的狀況──也逐漸成為災區居民之間的普遍原則。

「生產」與再生產
但是,不對。並不是災區的每一個居民都陷入這種停止思考的狀態,還是有人冷靜地對這種難以想像的核災做出回應。真正意識到這場災難的居民們,正把撤離東日本視為一個真正的可能而進行思考。使他們最感到為難的是必須放棄許多權利,這些權利可分成兩大類:

1. 生產領域的各種權利:土地、生產設備、住宅等財產權、入會權、顧客、參與事業和受雇用的權利。
2. 再生產領域的各種權利:健康、生育、養育子女、教育、娛樂。

這些權利他們都必須部分地、選擇地放棄。如果放棄生產領域的各種權利(如果撤離的話),就可能還擁有健康的生活;如果放棄再生產領域的權利(如果不撤離的話),則可能保有某種程度的收入和財產權。就是這麼回事。

政府反覆宣稱東北和關東地區這些低量輻射區所受到的損害「不會對健康有立即影響」,這些宣稱可以理解為把是否撤離該區域的決定權留給居民「獨立」決定。換句話說,政府已經先放棄傳統上法定的「生存和財產權」了,他們在告訴民眾要自行在生命和財產之間二選一。這跟福島第一核電廠附近的狀況一樣。政府的撤離命令是在居民們自力撤離之後的很久才發佈,而且發佈的時機顯示他們事實上是要確定居民會先採取自力撤離的行動。在這之中很可能會產生金錢賠償問題,而政府正竭盡全力避免對這些居民負責,而非擔起責任。一種個人必須對自己負責或「自力決定」的概念,是在政府試圖把政策決定的責任轉嫁到大眾身上的這個過程中浮現的。

在被輻射污染的地區,被迫面對這種必須自主放棄各種權利的居民之間被彼此撕裂了。是不是非撤離不可?往後的工作怎麼辦?今後要怎麼養育孩子?這些問題使得家族之間產生裂痕。如果福島第一核電廠的意外可以在接下來幾天後解決,那麼暫時的「避難」就足夠了。但是福島第一核電廠的反應爐在往後幾個月甚至幾年都會持續漏出輻射物質,一些以為只是暫時避難的居民們如今不得不考慮長期移居。

我們必須在自己一直生活於其中的既存現實,以及新出現的現實之間的空間,思考「現實」是什麼?基於相信某種既存「現實」就是現實本身的思想,也就是嚴格意義下的意識型態,如今已經有問題了。我們要相信生育、育兒、教育和娛樂是應該優先於一切的現實,還是說再生產領域是從屬於生產領域的附屬現實?如今展現出來的危機是怎樣的危機,是對誰而言的危機?到昨天之前還才在宣稱「安全、安心社會的實現」的人,是在對誰,以及對誰的現實提出訴求?當現實能作為其本身被認識時,此時的意識型態正被放在陽光下重新檢視。

政府匆匆忙忙地對這場混亂做出政治上的控制。把基於證據提出的合理指責斥為「流言」、「道聽途說」和「妨害名譽」,並繼續自行其事,彷彿東京根本不是受災區域。政府的兩大口號是「避免恐慌」和「保持冷靜」。但真正恐慌而失去冷靜的其實是政府,他們那些荒謬滑稽的舉動,簡直像是冷戰時期反共運動的再現。

實際上,政府要解決的最大的問題是在阻止福島核電廠爐心融毀的同時,阻止首都圈的融毀。

自從311以來,許多年輕媽媽先後帶著孩子離開首都圈。她們的行動應該會持續擴大並長期化。無論試圖在觀念上怎麼翻轉,已經有輻射物質降落在公園裡孩子們玩耍的沙子上,這是怎樣也無法動搖的事實。如果仔細看電視,也能發現政府的核能政策是產生和操作於謊言、秘密和形象操弄之上。正是那些先前滿口說「百分之百安全」的人,如今使輻射物質從我們頭上落下,這些所謂的「專家」的話,怎麼想也沒有人會再相信了。這些女性之所以率先開始採取撤離行動,並不是因為失去冷靜和陷入恐慌,而是恰恰相反。

到目前為止把首都圈的人連結在一起的企業社會家族的絕緣管,如今開始破裂。會從這裡流出去的人口規模無法預計。而這些流出的人們對於支撐這個社會至今的意識型態,不只是憤怒,而且還有一種不想與之和解的心情。

會向外流出的並不只是女性。長遠看來,集中在首都圈的大學和大學城也會崩潰。學生、家長、年輕教授和研究員、外國學生和外國研究員都會逃離東日本,進入西日本和國外。東京的人才將會以大學為中心開始流失。再生產領域的現實無言地宣判了「生產」領域意識型態的罪。

私領域的復興
我們撤離東京大約10天之後,女兒問了我一個問題:「為什麼只有我走呢?」

她的朋友小茜、小靜和章代不撤離沒有關係嗎?我的朋友們都還在東京,爸爸你怎麼想?如果東京很危險,不是應該大家都一起撤離嗎?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在這裡,所有朋友卻都留在東京?

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我甚至說不出「對啊」或「不是那樣的」。

這件事我還是無法對現在還小的孩子說明。對於孩子想念朋友的心情,我不想拿一些艱難的措辭應對。就連我自己,對於離開已經習慣生活的地方、大部分的朋友,我都還感到很難接受。但是,自己一個人帶孩子撤離東京,而且跟誰都沒有商量就一個人決定移居,我還是確信這樣做是對的。

我明白,面對危機時最好的方法是集思廣益,一起面對困難。但在這種大災難發生的時候,這種習慣態度並不一定就是正確的。大災難是一次發生的,有時候會超越人的智能限度。在超越人智能的壓倒性暴力將侵襲自己生命時,跟其他人商談能有什麼結果?他們會替我扛起我得負的責任嗎?我要叫他們幫我負責嗎?當我試圖過我的生活時,我應該基於別人的認可來活嗎?

在災難壓倒性的力量面前,人們變得孤獨。國家、社會和公眾的東西失去了力量,人的生和死被私領域的關切所支配。這不只是作為事情發展的結果,而是對該暴力採取誠實面對的態度時就會如此。在受災區域,私領域的復興是以大範圍的規模發生。這是災後社會的一個新動力。

我女兒戴著新帽子上學去。在東京,她的帽子是消防車的紅色,但在這裡則是黃的。她沒有來得及參加開學典禮,但轉學手續還是順利完成了。在312撤離東京之後,一個月以來她第一次上學。無聊的避難生活終於告一段落,現在她又恢復往日的笑容。

離開出生的土地到新的土地生活,會有很多事情被女兒遺忘吧。當我仍跟東京保持聯繫,嘗試進行各種各樣的事,我女兒則應該會忘記這些。她會忘記曾有一個叫做東京的地方,活在一個跟我們這些大人們所想像的不一樣的未來。這場天真、肆無忌憚的「神的暴力」,準備了一個後福島的新狀況。鬥爭將會以一種有別於我們這個世代所能想像的方式再度構成。




[i] 原文於2011518日刊載於Japan-Fissures in the Planetary Apparatushttp://jfissures.wordpress.com/2011/05/18/leaving-tokyo/

《123傳播自由周:反財團壟斷、要媒體改革》傳播領域教師聯合課程與共同聲明

(歡迎加入,意者敬請通知我們   twmediareform2012123@gmail.com ,謝謝)
(媒體是環境,是水是陽光。不限領域,參加方式,舉例,
                1. 可在subject寫:校名/教師名/時間(週*)即可,
                2 或其他您覺得合適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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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傳播自由周:反財團壟斷、要媒體改革》傳播領域教師聯合課程與共同聲明
1.      聯合課程行動
財團壟斷下的媒體內容,只由老闆好惡而定,將扼殺所有傳播工作者的專業價值。一旦專業價值蕩然無存,則傳播教育都將失去意義。因此,傳播領域的教師們無法坐視財團壟斷台灣媒體,我們在12月第3的課程中,發起123傳播自由周的聯合課程活動。
各校傳播科系教師的不同課程,合作「反壟斷聯合課程1小時」,宣讀共同聲明,並進行「反財團壟斷、要媒體改革」議題的公共討論。(因教學進度或其他考量而無法進行聯合課程之課堂,也歡迎響應進行「下課10分鐘,支持反媒體壟斷」,宣讀共同聲明)。

2.      共同聲明:反財團壟斷、要媒體改革  傳播教育才有意義 --傳播領域教師聯合聲明
當學生問我們:「還可以到旺中集團的媒體工作嗎?」「我不滿意財團控制的媒體,但也作不了獨立記者,那還可以怎麼辦?」作為新聞傳播科系的老師們,再沒其他領域的老師像我們這樣沈痛:我們用心培育的學生們,如何能夠在健全且自由的媒體環境中,有尊嚴地從事傳播工作?如何貢獻於台灣這塊土地,為台灣社會和人民服務,而不受唯利是圖的資本家壓迫?我們認為,當所有新聞專業的教育、所有對於媒體文化能批判社會、為弱勢發聲、呵護多元價值的期待,都在荒謬的財團蠶食併購媒體的現實發展中,變得遙不可及甚至可笑,這樣的教育根本跟現實脫節。新聞傳播領域的專業訓練及倫理思維,正一步步被財團隻手遮天,被媒體只是商品的邏輯吞沒。我們進行「全國傳播科系『反財團壟斷、要媒體改革』聯合課程」行動,以傳達「新聞是專業不是商品,媒體是文化不是貨物」的理念,更主張政府必須要有積極作為,以制衡媒體財團化。有志傳媒工作的學生值得一個優質的媒體環境,我們不只要反壟斷,更要改革媒體! 我們呼籲:
一、反對財團壟斷媒體,公平會應駁回壹傳媒併購案、NCC應訂定反媒體壟斷相關法規
二、反對財團壟斷媒體,NCC與文化部應有實際政策,以協助非商營媒體、並擴大公共媒體規模
三、反對財團壟斷媒體,NCC與勞動主管機關應透過法令,協助新聞工作者組織、爭取新聞工作自主權。

參與課程持續增加中,詳細時間與課程地點等資訊將再提供
中正:簡妙如、唐士哲、胡元輝、管中祥、蔡崇隆、羅世宏等六位老師(週三上午)
世新:張春炎老師(週二下午)
台大:林麗雲與張錦華老師(週三上午)
交大:黃淑玲老師(週二下午)
東華:孫嘉穗老師(週三下午)
政大:方念萱、劉慧雯、劉昌德等三位老師(週三下午)
師大:王維菁與陳炳宏老師(分別在週三與週四下午)
高應大:左宗宏老師(時間待確認)
淡江:張鴻邦老師(週四下午)
輔大:陳順孝與陳春富老師(週三下午)
靜宜:李明穎老師(週二下午)
..................

監院調查雙年展台灣館爭議 北美館誰應負責?

記者凌美雪/特稿
雙年展辦公室主任張芳薇(左)與北美館館長黃海鳴,誰該為爭議負責?(記者凌美雪攝)

在2013年威尼斯雙年展台灣館所引發的爭議裡,強力主張「重新評審」策展案的藝術家陳浚豪,昨天在臉書上張貼了監察院受理他檢舉「北美館瀆職」的通知信,期待監察院可透過調查給藝術圈一個交代,只是,監察院能調查到什麼程度?還有待觀察。

實際上威尼斯雙年展台灣館的爭議,從頭到尾問題都出在「人」身上。

目前為止,多數人都公認代表台灣館參展的人,無論是策展人或藝術家都應該具備「中華民國國籍」,雖然北美館已完成對威尼斯大會的報名程序,但沒有規定在正式展出之前,一定不能換藝術家或策展人,只是,當初主辦單位北美館在公開徵件時,沒有明文規定藝術家的國籍,若在此時斷然要求策展人更換內容甚或重新評審,對獲選的呂岱如不盡公平,北美館在不能不處理的前提下,仍必須公允且合理地處理,如此才能讓這一波爭議不至陷於泥淖中,無法前瞻未來。

然而,在平息爭議與探討雙年展定位及未來操作機制的同時,我們仍不得不回頭來檢討,主辦單位是否應該先有人為這次事件承擔起責任,顯然該說明的已經過二次公開會議說不清楚了,那麼該有人負責道歉或下台吧?須要等到監察院調查結果嗎?

外傳在審查過程中,曾有評審委員針對呂岱如的策展案有外國人一事問過館方,館方的回答是「沒問題」,那麼,「館方」是誰?當評審作業告一段落,呂岱如團隊獲選的結果以公文呈交給館長時,館長曾不曾有一點點遲疑或好奇地研究過「適合有外國人嗎?」,或者,同意章蓋下去之前,館長對於「有外國人」這件事是無感的?還是被說服的?

在館長允諾改組雙展辦之前,恐怕要先把能為此次爭議負責的「人」先定位出來!因為,如果一個機關發生重大爭議,都沒有人需要負責,怎麼可能有效改進?

馮光遠:王偉忠做很多事沒文化意義 卻充滿賺錢意義

民進黨李應元與台聯立委林世嘉11日召開記者會,作家馮光遠也一同與會(如下圖,李應元辦公室提供),他們指擔任台灣文創1號公司董事的王偉忠,以國發基金投資其華星娛樂公司後,仍繼續以國發基金投資自己的魔法胡同公司,一人就拿了8300萬;馮光遠更直言,王偉忠做了很多事在文化上沒意義,卻充滿賺錢意義。


文建會的「加強投資文化創意產業實施方案」共委託12家創投公司,截至目前為止,完成14個投資標的,總金額約3億,而王偉忠一人以國發基金投資其公司,就將近占了總額3億元的三分之一;據了解,華星娛樂是主要以《華人星光大道》歌唱選秀節目為主軸的公司,而魔法胡同娛樂事業股份有限公司是以魔術師YIF為主體的個人演藝經紀公司。

以「文化人」自居的馮光遠對此表示,王偉忠的許多事以文化面來說,他覺得沒什麼了不起;他更犀利批評,「王偉忠做了很多事,在文化上的意義是沒什麼意義的,但是賺錢的意義是充滿意義。」

其實,馮光遠對於王偉忠的質疑已經不是第一回,6月底文化部舉行的「2012文化國是論壇」中,馮(如下圖資料照片,翻攝自文化部網站)和詩人鴻鴻等就發問,懷疑經紀業也算是創意產業?文藝界一次只獲得5萬、10萬補助,王卻一次拿幾千萬?而且他做的並不是原創(意指製作節目、藝人經紀)。


王偉忠當時回應,自己本不想做文創投資,但因法令、環境在變,也有創投公司朋友一直找他談,最後才決定參與,幫忙提供一些案子做為參考。而有人質疑文化部拿錢給王偉忠做節目,他則表示,《華人星光大道》半年做一季的方式,再賣版權給電視台,可累積節目能量,培養節目成為華人龍頭地位,不一定要靠電視台;他更語調高亢說,「我來自演藝圈,當然要幫演藝圈講話,我靠自己努力有什麼錯?」

對於馮光遠等人11日的質疑,文化部隨即發出聲明澄清,表示在文創共同投資的部分,文化部都有照「文化部共同投資之投資原則與申請流程」,強調相關作業都有堅守利益迴避原則,更稱「投資過程作業審議嚴謹,善盡行政管理之責。」


文創投資 綠委痛批:竟然投資法籍魔術師

新頭殼newtalk 2012.12.11 楊宗興/台北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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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部積極推動國家投資文化創意產業,然而4月間被立法委員踢爆王偉忠拿國發基金投資自家公司,民進黨立委李應元、台聯立委林世嘉今(11)日再度召開記者會,指文化部投資文創產業卻未依比例派任董事,而規定僅限投資「國內」文創業者,卻連「法籍華裔」魔術師YIF的魔法胡同娛樂公司都在內,文化部明顯違法失職。文化部則以新聞稿回應表示,一切均符合相關法規辦理,至於共同投資部分也依據規定,都有堅守利益迴避原則,審查過程也都很嚴謹。

李應元與林世嘉2人今天上午共同召開「文化界的豆腐渣工程」記者會,痛陳文化部投資文創產業浮濫,除了之前被披露的王偉忠拿國發基金投資自家公司的「自肥事件」,連華人星光大道、魔術師YIF等並非文創項目的公司也來瓜分資源。他們呼籲文化部長龍應台出面說明,並重新整頓文創投資的資源分配問題。

李應元指出,今年4月爆發台灣文創一號公司董事王偉忠拿國發基金投資所屬的華星娛樂公司(2200萬元)與南方島公司(3500萬元),6月再被披露另一家吉富文創也拿國發基金投資王偉忠的華星娛樂(800萬元),之後王偉忠仍不利益迴避,再拿國發基金1800萬元投資其魔法胡同公司,總計王偉忠一人就拿了8300萬元,占文創投資總額的1/3非常不合理。

林世嘉痛批,文創投資資源分配充斥「馬友友」,連「外國人」也名列文化創投之列。她說,根據文化部相關作業要點規定,「投資範圍限於國內文化創意業者」,投標說明書也已規範,但以魔術師YIF為主體的魔法胡同公司卻能拿到經費,據聞YIF是中國東北人,卻包裝成「法籍華裔」,無論怎麼說都稱不上「國內」。

林世嘉也說,依照文化部的委辦契約,創投公司如果取得被投資事業董監事席次,應該就文化部與創投公司的持股比例推派董監代表,但文化部卻涉嫌怠惰,完全沒有推派董監事,尤其是拿了國家經費超過8000萬元以上的王偉忠所屬公司,文化部一個董監事都沒派任,政府出錢卻無法落實監督實在太誇張。

諷刺作家馮光遠則表示,王偉忠對娛樂圈有其貢獻,但文化部的投資應該要透明,尤其是王偉忠做的都不是原創,文化部應該把錢投資在原創內容上,而不是把資源都分給「馬友友」。他也痛批前文建會主委盛治仁,把大筆預算補助給王偉忠、賴聲川等「馬友友」,下台後還去上王偉忠的電視節目,實在有違利益衝突原則。

針對立委的質疑,文化部並未派人到場說明,只在稍晚發出新聞稿表示,文化部扶植之文創產業,均符合《文化創意產業發展法》規定之產業範疇;在獎勵措施上,文化部也都依法依約辦理。至於文創共同投資部分,文化部已依據「文化部共同投資之投資原則與申請流程」,文創共同投資相關作業均應堅守利益迴避原則,以避免不當之利益輸送,投資過程作業審議嚴謹,善盡行政管理之責。

曾一起上康熙 綠委:王偉忠拿1800萬投資法國魔術師

民進黨立委李應元11日踢爆,擔任台灣文創1號公司董事的製作人王偉忠,今年4月及6月遭爆以國發基金投資其華星娛樂公司後,繼續以國發基金投資魔法胡同公司。該公司在人力銀行的網頁登記員工僅12人,其公司最有名的魔術師就是「法籍華裔」魔術師YIF。


▲國發基金8300萬到底有無利益迴避,文化部火速發聲明稿力挺王偉忠。(圖/東森新聞提供)

民進黨立委李應元、台聯立委林世嘉11日再度召開記者會,指文化部投資文創產業卻未依比例派任董事,而規定僅限投資「國內」文創業者,卻連「法籍華裔」魔術師YIF的魔法胡同娛樂公司都在內,文化部明顯違法失職。

文化部11日發布新聞稿。僅低調表示扶植之文創產業,均符合《文化創意產業發展法》規定之產業範疇,涵蓋藝文、影視音、工藝設計、數位內容、創意生活等多項類別。為了促進文創投資,訂定相關獎勵扶植措施、管理要點,相關招標、評選、投資審議、投資後管理,文化部均依法依約辦理。


▲馮光遠質疑王偉忠(圖右),拿文創補助轉投資。(圖/東森新聞提供)

李應元痛批,政府出錢卻無法落實參與監督,散財後就放牛吃草,這些創投公司更坐實外界文化禿鷹的指控。綠委指控,王偉忠一人以國發基金投資其公司,就將近占了總額3億元的1/3。

李應元指出,王偉忠擔任董事的台灣文創一號公司,4月被爆出拿國發基金投資其華星娛樂公司2200萬與南方島公司3500萬後,6月再被踢爆另一家吉富文創也拿國發基金800萬投資華星娛樂。之後,王仍不利益迴避,再拿國發基金1800萬投資其魔法胡同公司,總計王偉忠一人就拿了8300萬,占文化創投總投資額近1/3,撈錢自肥毫不手軟。
據了解,華星娛樂股份有限公司主要以「華人星光大道」歌唱選秀節目為主軸的公司,而魔法胡同娛樂事業股份有限公司是以魔術師Yif為主體的個人演藝經紀公司。

李應元認為,這2個計畫在其原本的商業娛樂領域,已屬強勢項目,現在再吸取文創基金的奶水,將成為四不像的酷斯拉。綜藝節目不是文創產業,卻壟斷文創奶水,「資源配置錯亂,違反政策初衷。」

馮光遠表示,王偉忠對台灣的娛樂圈有貢獻,但文化部的投資應該要做到透明公開,而王偉忠做的都不是原創,文化部應該把錢投資在原創內容上,而不是把資源都分給「馬友友」。

▲王偉忠跟魔術師YIF曾一起上《康熙來了》。(影/取自YouTube)

王偉忠被控無利益迴避 獨拿8300萬元


綠委李應元與台聯立委林世嘉、作家馮光遠等人上午舉行記者會,李應元指出,文化部委託12家創投公司的「加強投資文化創意產業實施方案」目前共投資14個標的,總金額3億元,但王偉忠擔任董事的台灣文創一號公司共投資王亦擔任董事的華星娛樂2200萬、南方島公司3500萬及魔法胡同娛樂公司1800萬元,若再加上另家吉富文創投資華星娛樂的800萬元,形同獨拿8300萬元,毫無利益迴避。

林世嘉質疑,計畫契約中規範創投公司若取得被投資事業董監事,應依投資比例平均分配董監事,但文化部並未推派任何董監事,嚴重怠職。
立委李應元(中)等人召開「文化界的豆腐渣工程!?」記者會。趙元彬攝

媒體改革運動 須突破舊框架(魏玓)

1990年代初是台灣第一波媒體改革運動高峰,訴求「黨政軍退出媒體」,也就是反黨國壟斷。但當時部分媒改社團就質疑這論述的不足,他們提出簡單且關鍵的問題:黨政軍退出後呢?媒體該交給誰?他們主張媒體公共化,讓媒體回到公民手中。可惜這主張後來並未取代主流,更因相關政策設計不當或落實不力,多數媒體落入資本家手中。

近日媒體所有權愈發集中的趨勢,引發另一波媒改運動。值得注意的是,儘管是從反黨國變成反資本,但就運動的邏輯和實質來看,並未改變。反資本壟斷跟反黨國壟斷相同,都非常正當。但「反」的動員容易,改革方向卻未明,我們依然面對上述的問題:資本退出之後呢?甚至,目前的論述大多只對特定資本家敏感,卻連「某某資本家退出之後呢?」這樣的問題也不曾拋出,更少見解答。
不過,這種停滯甚至倒退,並不是社運或學運圈所獨有,甚至很可能是因為社運所對抗的對象有更大倒退之故。在私人媒體方面,近日《聯合報》以不合比例和負面的手法處理學生與教育部長的衝突;種種行徑,都跟1980年代主流媒體對付社運的手法類似。而在政府方面,解嚴以來,兩黨政府和晚近成立的NCC,至今仍推不出任何進步的媒體政策和管制措施。近日教育部長的「關心」學運之舉,更令人有今夕是何夕的喟嘆和憤怒。

不只反更該想未來

一方面是建制的倒退與保守,另一方面是社會力量看似激進,但實質上也是倒退、防禦式行動。兩者共同構成台灣社會進步遲滯的表徵:台灣的民主並沒有我們以為的成熟,還有很多難題待解;其中最重要的課題,無非就是如何突破舊有思考和行動框架,啟動新的進步動能,避免社會各面向聯合倒退。當然,突破的力量,不可能寄望於建制和權威,我們只能期待於社會,期待於公民,尤其是比較不受舊文化羈絆的年輕公民。

該怎麼突破,年輕公民可以有自己的思考。當然媒改運動者本身也責無旁貸,我在此只能拋磚引玉兩點。第一,媒體改革不能只有破沒有立。反壟斷當然是必須,讓更多人了解資本主義對媒體和民主的負面影響,也不能不做。但除此之外,台灣媒體該往哪去?反壟斷運動者對此的主張是什麼?這問題必須包含在運動思維之中,否則很容易陷入既有的簡化對立框架;而我想既得利益者會很樂意見到這樣的狀況,因為那是他們最熟練的。

第二,此次反媒體壟斷運動終於將「中國因素」提出來,我認為這是正面的。中國崛起對台灣的影響,我們早該關注,與其擔心觸動政治而避談,不如正視和辯論。不過,面對媒體領域的中國因素,同樣不能只是簡單地反,那只會讓我們更抵擋不住。英國《衛報》曾報導,中國將在未來5年大幅投資國營媒體的海外擴張計劃,中央電視台預計將海外工作人員增到500個,披露的初步預算至少66億美金。台灣該端出什麼樣的媒體政策,顯然比單純反中更急迫。



作者為媒體改造學社社員、交通大學傳播與科技學系副教授

反併購 要工會要專業 要擴大公共傳媒(馮建三)

何明修教授的〈學生權力的誕生〉,勾引出我覺得有必要,也許還有一些責任,說幾句話。

「反媒體巨獸青年聯盟」的主訴求,如同2011年9月以來,反對旺中購併運動的「大人」所提,我都贊成。贊成之後,我也必須說,「反壟斷」的訴求還是流於消極。即便公平會予以駁回,大快人心之餘,亦只是退回原地,雖不是復辟,又與復辟相去能有多遠?特別是,在黎智英來台之前或之後,在購併案危機出現以前,無論是學生或「大人」們,真對我們的傳媒環境很有信心,或認為這樣的傳媒,還算堪用嗎?

我很懷疑。因此,反的運動已經到了一個升高點,必須在「反壟斷」這個主訴求之外,凸顯其他主張。假使只是反特定私人的壟斷,卻無對立方案出籠,就有可能進入統治者意識的牢籠,形同作為社運者的我們,積極同意了統治者所設定的「看的方法」。對,不要忘了,意識領導或文化霸權的意義,就在被統治者其實也以言詞或行動,強化了其正當性。

早年的「黨政軍退出三台」,就是這個統治者意識的一個重要構成,它所掩護,或也可說凸顯的是,私人資本統治一切、利潤競爭且歸為私人持有才能有效經營經濟與文化活動的世界觀。

作為1995年初一些朋友提出「黨政軍三退」,就已善意、但不夠有力地質疑其不足的人,我將這次運動的訴求,分作三類。最主要的是,駁回併購案,包括傳媒市場的界定、調查與法規的配套主張。其次,壹傳媒員工化危機為轉機,從無到有,組成了工會,試圖確保合理的勞動條件,含編採自主。第三類,媒改社聲援學生,提出「擴大公共媒體,制衡商營媒體」,含多種傳媒內容基金的設置。

後面兩類,特別是「擴大公共媒體」訴求幾乎滅頂的原因,就在「反壟斷」這個「除舊」的標題之後,沒有立即跟進「佈新」的標題,如「要工會要專業」、「要擴大公共傳媒」。若要反對私資本壟斷言論,欠缺工會作為支持專業的內部力量,沒有大規模公共傳媒作為制衡、乃至導引市場秩序的外部力量,就只能委諸企業家既聯合又競爭之後,仍有社會責任的擔當,且要阻擋股東求利之心,這比厚實工會力量、比擴大公共傳媒更容易嗎?

擴大公共傳媒之議少見天日,箇中原因多端。海外各國的公視,起步在頻道稀少的1950、1960年代,台灣的公視命運多舛,遲至1998年才開播,規模超小,又得在上百頻道中討生活,國人沒有熟悉公視的機會。過去四年,不只財團橫衝直撞,公視創台以來的最荒謬劇展也在同步進行,在其第四屆董監事延任超過兩年的背景中,擴大公傳媒的議論,有口難言。

涉及購併案的財團只肯認識一種中國,這是引起疑慮的另一個原因。通過擴大台灣的公共傳媒,肯認與開發另一種中國觀,才能有效地回應中共、或中共即便無言,卻由他人自行請纓在台代為執行的統戰。擴大公共傳媒,就能讓本地人,同時也讓對岸人民,多了一種傳媒制度的參照與選擇,這是彼此砥礪提攜、共同前進的一條道路。台灣也好,中國大陸也好,愈是能夠往非商、非官、非黨的傳媒生態移動與前進,就是愈能變化氣質,對中國大陸是好事,對於台灣也是好事。報載,美國『希拉蕊擔任國務卿不只是想化解危機,「還努力讓好事發生」』。不以國廢言,美利堅政務官的態度與認知,正是我們需要的運動精神,「反壟斷」「要工會要專業」,也要「擴大公共傳媒」。


作者為媒改學者,任教於政大新聞系

學生權力的誕生(何明修)



為什麼陳為廷成為了台灣最「沒禮貌的」學生?有人曾揚言要控告他誹謗,深藍的《聯合報》還端出「尊師重道」來修理他。為何一場社會人士的備詢,被名嘴學者講成學生批鬥老師的「文革」,甚至連提出邀請的立法院都要修改議事規則?為何連標榜自由學風,口頭上鼓勵學生參與公共事務的清大校方,急忙打自家小孩給外人看?他們站在同一陣線,原因在於共同畏懼一股新生的力量。是的,台灣版的學生權力已經浮現了。



歷史會記得2012年是台灣學生權力誕生的關鍵時刻。在3月底的文林苑案,300位學生聚集守夜。他們雖被強制驅離,但市政府被迫擱置所有的都更案,文林苑至今仍未動工。在夏天的華隆罷工中,學生不僅用身體直接阻擋資方的貨車,鼓舞了200多位失業勞工的鬥志,最後獲得遠比原先更好的資遣條件。在台大校慶中,學生以行動聲援面臨威脅的紹興社區。結果校方同意讓步,與居民簽定和解。
自從1995年的政黨軍退出三台運動,媒體改革長期以來是少數學者的倡議活動。如果沒有「學生走路工」事件,沒有威脅控告學生,中嘉與壹傳媒的購併案不會引發目前的喧囂風波。正由於招惹到學生,才有後續的731遊行、901「反媒體壟斷」遊行、1126佔領行政院與1129再戰公平會抗議。
在不同議題上,學生權力的登場改變了原先的對抗格局,產生了實質的影響。在新勢力浮現之際,年長世代還不一定能聽得懂青年學生的聲音,他們拘泥於舊時代的思維與詞彙。有些人擔心學生淪為在野黨的打手,不當地模仿政治人物的講話語調,不敢打破「學生純潔性」的迷思。部分人士甚至迫不及待地搬出「天地君親師」的封建倫理,進行道德裁判。

勇於質問社會問題

事實上,在2008年的野草莓運動,學生還擔心自己被「抹綠」;但是4年後,學生變得更成熟與自信,他們很清楚自己是在利用政治,而不是被政治所利用。
在60年代的歐美,學生權力或多或少是被主流媒體所瓦解的。哥倫比亞大學教授Todd Gitlin指出,美國無線電視台對於初期反戰運動的正面報導,讓學生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一旦媒體的態度轉向負面,激進化的學生腹背受敵的困境。相對此,在一波又一波的主流媒體打壓下,台灣的學生權力反而更形壯大。學生們最依賴的媒介即是臉書,這個曾掀起阿拉伯之春的網路媒體,已經成學生權力的最有效動員管道。
追根究柢,學生權力為何發揮作用,令衛道人士畏懼,原因在於他們勇於質問兩個台灣當代社會的根本問題,亦即是公平正義與中國因素。在退休軍公教人員死抱著18趴與春節慰問金,勞工卻面對勞保破產,年輕人起薪直直落的當下,階級之間與世代之間的矛盾日益明顯。學生力挺迫遷戶、失業勞工,他們即是在捍衛公平正義的最後防線,避免進一步的社會撕裂。此外,對於年輕人而言,中國因素不再是先前的文攻武嚇,而已經直接進入本土社會。如果我們的警察忙著沒收中華民國國旗,但是卻對於揮舞著五星旗的急統派群眾視若無睹,那麼我們的政府到底是在保護「中華人民共和國」還是台灣人民?
如果掌權的年長世代不願認真面對公平正義與中國因素,無能提出解決對策,那麼我建議,就多讓出一些空間,讓學生權力想出一條屬於他們世代的出路吧!用社會學的話來說,青年的「平均餘命」比我們更多,無論好壞,未來的台灣社會將是由他們來承繼。

作者為台灣大學社會學系教授 

埃及抗議新憲法草案缺乏新聞自由 拒絕出報


▲埃及總統穆西。(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抗議埃及總統穆西(Mohamed Mursi)擴權的示威活動越演越烈,穆西的支持者及反對者在開羅、亞力山卓等大城爆發嚴重衝突,還有至少10萬人包圍總統府,警方使用催淚瓦斯試圖阻止群眾前進,不過穆西早已逃離總統府。埃及法院及獨立和反對派報紙也抗議新憲法草案缺乏新聞自由,4日拒絕出報。

憤怒的埃及反對派民眾在開羅街頭試圖包圍總統府,示威群眾突破封鎖線,與警方發生嚴重對峙,突破警方在總統府幾百公尺外設置的帶刺鐵絲網,促使鎮暴警察發射催淚瓦斯驅趕。根據當局表示,穆西早已離開總統府,不過仍引發抗議群眾不滿,丟擲石塊向警方攻擊,對峙中還有民眾受傷,趕緊被抱離現場,送往醫院急救。

至少數十萬名群眾仍聚集在開羅的解放廣場示威,地中海城市亞力山卓也有群眾走上街頭,以如雷的噓聲表達對穆西的不滿。由於埃及總統穆西試圖修改憲法,大幅自我擴權,引發全國反對派憤怒,要求他立即滾下台。示威者指出,「埃及人有和平革命,然而今天我們要求一黨不能掌有所有權利,革命是為了所有埃及人,但是現在一黨獨大,這是我們反對的。」

埃及的獨立和反對派報紙、電視台4日也因為不滿新憲法草案缺乏新聞自由,而決定罷工拒絕出版,以表達對穆西獨裁的強烈不滿。此外,穆西發布總統行政命令,禁止任何司法機關解散由伊斯蘭教徒主導的制憲議會,埃及新憲法也被人民批評無法保障人權,並為伊斯蘭基本教義解釋憲法條文開啟道路。儘管制憲議會已通過在12月15日進行新憲法公投,但埃及法官工會表示,他們將杯葛這次的憲法公投,埃及政治動盪不安恐怕將難以平息。



東森新聞記者陳廣先、邱朝瑞/綜合報導

昨日陳為廷在立院與教育部長一同備詢


因為教部發文關切參與反媒體壟斷學生案,昨天清大生陳為廷等人獲邀到立法院備詢台陳述意見,卻因在台上嚴辭抨擊教育部長蔣偉寧偽善,今天被聯合報以頭版新聞批判「荒腔走板­」,學生反成眾矢之的。陳為廷等人今天在臉書po文捍衛立場,強調只是以公民身份在陳述意見,並非「質詢」,並指批評蔣偉寧偽善,是部長說自己關心教育政策相關運動,但每­次陳情他根本沒出來,這樣不是偽善?他並反批聯合報報導莫明其妙,聯合報晚上聲明「對青年爭取媒體言論多元的努力理解尊重」,並強調會依專業處理反壟斷運動,到整件事情到­底怎麼一回事,15分鐘完整交鋒過程。

卡維波與何東洪對於學生備詢事件之反應

卡維波(甯應斌)

今天在學校碰到一些學生談論學運學生「質詢」教育部長的事情。大概因為部長曾是本校校長,所以本校學生表達的都是對學運學生的反感。我要學生們去看陳為廷的網站,聽聽另一種說法。不過晚飯時還是聽到學生的一些判斷。我想學生們不是「無知」,學生們的反感不是沒有「緣起」。我試著詮釋如下:

(學運)學生本來是中立純潔的,因為純潔所以象徵弱勢,但是純潔附帶的神聖光環,其實又是暗中強勢;只是強勢躲在弱勢背後,因為弱勢才有正當性。

如今學運學生站在質詢台上(所謂是否備詢角色根本無關重要),學生無論是表演上或位置上都變成強勢(反觀部長表現反而弱勢或甚至謙卑),學生因此喪失原本令人同情與正當性的道德制高點。

學生扮演與模仿的是立委角色,立委在民間的形象就是令人生厭的政客,語言浮誇、上綱上線、表演激情,這些重口味台灣人早就熟習,並不能給人清新感,反而覺得例行公事。學生變立委,則承襲立委原來的負面形象。

媒體壟斷
這個議題和教育部沒什麼直接關係,本來就不該成為焦點,但是民進黨立委的這樣一種有意設計,其實掩蓋了原本的焦點。
台灣今日沒有人相信教育部會真的要施行白色恐怖的秋後算帳,此一議題本來就不宜狠追猛打上綱上線的抽水揩油,學生若陳詞懇切、哀兵方式肯定效果不同,但是可能學生這裡變成政黨位置(這就是立委安排的效果),只想到痛責馬政府,而不是召喚部長。

話說到這裡,就到了另一層次。對於學運學生的期望,也就是從純潔與關心社會而來的期待,自然是希望學運學生日後能走入基層民眾社運組織,而非從政。畢竟台灣已看過太多學運學生如馬永成等等從政。運動才進行到一半就給別人此種暗示形象,可說欠缺深思熟慮,因為立委給學生的那個質詢台位置,絕不是個好位置,今日的影像或許多年後仍會被一再重播,且不容易被正面解讀。

教訓:學運學生在立法院外示威抗議嗆聲,那是戰場。但是進入立法院的質詢台上(給人模擬質詢官員的印象),那是宮廷。

何東洪

潛水一個晚上,看看各方對於聯合報刻意放大陳為廷在立院與教育部長交鋒的評論。說真的,有些不爽。

對於一些在激進社群內的人的發言,實在令我不得不說一些話。尤其老卡的發言,令我不解。(不解的原因是他的行文躲藏,看似中立,以解學生之惑之說作為批判藉口!)
大家都知道,學運,從八零年代起,就是從一種被認定「純潔中立」形象中試圖走出一些與社運結合的空間,學運是帶有政治企圖的!怎麼會被老卡拿來成為論證的前提呢?
對於民進黨的批評不能藉此揩油,難道社運團體不也在需要推法的時候經常與立委合作嗎?今日媒體的渲染與追殺,卻在老卡的文中隻字不提,為何?
他提到學運與民進黨的政治運作邏輯上應然面的分離的理由,是Ok的,但媒體以及一些保守力量批判陳為廷的理由不是如他所言,卻怎麼沒被提起與批判呢?
老是拿馬永成當作惡例,太便宜行事了!批判民進黨不意味著走向群眾具有多麼正當性!在基層裡踩著群眾血跡前進的人,我見過不少!

倒是老卡的結論:「教訓:學運學生在立法院外示威抗議嗆聲,那是戰場。但是進入立法院的質詢台上(給人模擬質詢官員的印象),那是宮廷。」值得省思。但這樣的二分,過於隨意,除非說清楚,社運與政黨的關係是命定的分離,還是針對「民進黨」這樣的「資產階級化的本土政黨」的批判?

說真的,若時間倒序,換做是我,我可能比陳為廷更兇(當時的學運很多人都比兇的!)至於是否因此就會被民進黨「利用」,我不作陰謀論看。社運常常說,相互利用,不是嗎?
我覺得若不把話說清楚,只是藉機修理,批判的左派還可能會成為沙發左派,或者更為嚴重的,成為保守勢力反撲的背書者!

這件突發事件,不能用一刀切說某某是主軸,某某事情「無關」(如老卡說的教育部),相反的,反媒體壟斷運動確實牽動複雜的各方力量,也因此可能拉出不同的作用。難道媒體、教育部、清大官僚、國民黨的多重反撲可以簡單分階段優先排序處理嗎?(老卡不正是反對這種處理矛盾的方式嗎?)

話說回來,一些反/賭爛民進黨的人士,在這事件上往往由於只看到/相信那一條分線而論述繞一大圈,或是欲言又止,或是附和聯合報等言論,以致忘了對「禮貌」之說後面的保守力量加以批判!老卡說:「台灣今日沒有人相信教育部會真的要施行白色恐怖的秋後算帳…」說這話的用意是什麼?是貶抑學生的智慧,還是要說學生「危言聳聽」,利用情緒正當化自己的作為?看看社運,或是同志運動的場合裡,這般「危言聳聽」的言論比比皆是,但我們不會拿它大做文章的,不是嗎?

唉,說這麼多,我要引用@ouch wu 今天臉書說的一段話作結:「陳為廷上國會、發言批教長、經由反動媒體訴諸禮教、再經由清大二度禮教認證…,很多人認為這不過是反中或反旺中遺緒的延伸,但我必須說,即使你不反中,不反旺中,甚至愛中國或支持統一,這都是個大問題。因為訴諸禮教如新生活運動般的思想,都還是中國共產黨批評的「奴隸化運動」。所以此事的議題嚴重性,在我看來遠比反旺中(媒體壟斷)還要來得大。同時,這給我們再一次機會是否可以用著切斷中國情緒、 完全面對中國情緒、以及多層次看待爭議事件問題性的機會。」

台灣的反媒體壟斷運動!(南方朔)

【明報專訊】上個星期,台灣最有衝突性、後續影響也最大的,可能就是台灣壹傳媒的交易案已告拍板定案,由於這起交易案將嚴重的影響到台灣媒體生態,它已引起了學術界、大學生和藝文界一波波的抗議,甚至旅美的中研院院士余英時也站了出來支持抗議的一方,這起案件的衝突可能還會持續好長一段時間。

香港的媒體大亨黎智英到台灣發展壹傳媒,台灣即有台灣《蘋果日報》、《壹週刊》、《爽報》等平面媒體,以及壹電視這種電子媒體。由於他的電子媒體受制於電子通路廠商而無法上架,因此乃是個每天在燒錢、虧損嚴重的媒體。今年稍早前,台灣出現「米果對蘋果大戰」,就是台灣的新興媒體巨富蔡衍明和黎智英之間的大戰。蔡衍明乃是靠着經營旺旺米果生意在中國大陸發迹,現已成了台灣首富,並已在媒體界不斷購併,現已有《中國時報》、中天電視、頻道公司旺中等。由於政治立場蔡和黎完全不同,蔡的旺中恰恰好掌握了壹電視的生命線,因此稍早前遂有「中國時報與蘋果日報」的大戰。在政治意義上,我們當然不能草率的說蔡是親中,但至少可說他是不反中或友中,因此蔡黎之戰乃是兩種政治認同之戰,要把政治上反中、對國民黨也批評甚力的黎從台灣驅逐出去。

而到了11月27日,台灣壹傳媒的出讓終於在澳門簽約,總值約為台幣175億,其中平面紙媒體約160億,有《蘋果日報》和《壹週刊》等,壹電視則為15億。壹電視的買家為台灣的巨富王文淵、辜仲諒、李泰宏、李世聰等人,而平面媒體的買家則是王文淵、辜仲諒、蔡衍明的長子蔡紹中、李世聰等人。
反媒體壟斷 余英時也站出來

由於蔡衍明的政治立場,前陣子在「中國時報大戰蘋果日報」時,台灣的傳播學者及學生們就已打出了「反媒體巨獸」的旗幟,而且舉行過好多次示威抗議,反對旺中集團,現在由於這起交易已定案,當然反對的聲浪也開始升高。

而這波新的反對聲浪中,最值得注意的乃是余英時的站了出來,公開支持台灣學生的「拒黑手,反壟斷,要新聞自由運動」。

余英時是在簽約前的11月26日發表了公開信,他指出壹傳媒的收購案乃是攸關台灣前途的大事,因為「中共通過台商收購媒體,在台灣進行全面瓦解人心的活動,已經達到了明目張膽的地步,奮起抵抗,此其時矣!」余英時的公開信,對台灣的新聞反壟斷,肯定會有極大的激勵作用。

近年來,台灣的媒體生態已有過許多變化,大略而言,可分3個階段﹕

(一)第一個階段是在1980年代之前,由於國民黨當權,媒體實力都在官方及親官方手上,電視就是官方的三台,廣播也是官方的中廣獨大,報紙則是親官方的《中國時報》及《聯合報》獨大,它們掌控了意識形態機器。

(二)第二階段乃是1980至2000年,台灣開始民主化和自由化,於是媒體增加,新興了有線電視,於是官方的3個無線電視快速沒落,具有本土色彩的有線電親如三立台,以及娛樂媒體為主的有線電視如東森台則崛起;而報紙則是中時與聯合沒落,具有本土色彩的《自由時報》則竄起,成了鼎足而三、自由最大的現象。

(三)第三階段,乃是2000年《壹週刊》及《蘋果日報》的到台灣,它徹底的改變了台灣平面紙媒體生態。《壹週刊》及《蘋果日報》為純粹的商業模式,以新聞的煽色腥為主,很快就有廣大的讀者,但它讀者導向的模式,用到政治新聞上,卻貢獻卓著,例如台灣大官鬧緋聞,今年最嚴重的行政院秘書長林益世貪污案,都是《壹週刊》及《蘋果日報》率先揭發,台灣經濟惡化的新聞,也是蘋果報道最多。這也就是說,壹傳媒的反中,固然北京不滿,但它對台灣政治的報道,國民黨亦極不滿。將壹傳媒趕出台灣,其實也符合北京及國民黨的利益。
購併案勢縮窄台灣媒體自由

因此壹傳媒被購併,一定對台灣報紙生態帶來巨變,它那社會新聞掛帥的新聞方法一定繼續,但它對中國大陸的批判及對台灣政治的掘糞一定會被取消,媒體的監督角色一定會大幅減弱和倒退,這乃是台灣傳播學者、大學生及藝文界反對旺中集團的真正理由。

因此,從11月27日壹傳媒的購併交易定案起,台灣的反旺中和反媒體壟斷運動就再度爆發,連續兩天都有學生及教授示威,他們到行政院和公平交易委員會去抗議,要求行政院和公平會否決這件購併交易案。他們的理由是旺中的《中國時報》和《蘋果日報》加起來閱報率已超過五成,接近了媒體壟斷的程度。台灣的反媒體壟斷,有北中南30幾所大學的師生去抗議,它已成了近年來台灣最大的知識青年運動。而問題更嚴重的是,對於學生的示威抗議,台灣的教育部竟然發函各學校,要求各校去關心示威學生的健康,教育部如果是真的關心就應去示威現場表示關切,而教育部當時沒有關心,現在卻要各校關心,怪不得學生們認為教育部是在通令各校要「假關心、真調查」,「假關心、真恐嚇」了。

對於這起購併案,台灣的行政院公平會已開始聽證,學者認為財團購併媒體,將造成台灣媒體的壟斷,縮小了台灣媒體自由的空間。由於他們的訴求正當,已使台灣知識青年的反媒體壟斷運動趨於擴大,根據現實的狀况,將壹傳媒趕出台灣,符合了北京及國民黨的利益,行政院當然會核准此案,這也意謂着這個運動必然無法達成他們訴求的目標,這也顯示出台商購併台灣媒體,縮小台灣媒體的自由空間乃是種必然的趨勢,這或許真是個值得注意的課題!

南方朔 《亞洲週刊》主筆

文化部的公廣政策不能拖了(林靖堂)


今年7月,文化部長龍應台首次在文化國是會議中,宣布將於10月公布文化部首個公共廣電政策,同時也邀約學者成立公廣政策諮詢小組,誓言要為台灣公共廣電媒體發展有一番嶄新作為。然時序進入12月,雖龍應台向外宣布希望能盡快於12月再次召開審查會議再行補選,但卻仍遲遲未見部長兌現公布公廣政策的承諾。

延宕兩年,錯綜複雜的公視董監事會爭議,的確讓龍應台頭痛萬分。8月時龍應台嘗試解決紛爭的震撼提名,在藍綠夾殺下再次破局,也讓龍應台就此灰心,直至最近才透露希望能於12月再次補提名。
在8月公視改選破局之時,第四屆延任董事須文蔚教授等人也宣布,不再參加董事會議,監事會更早已不再運作。現在的公視決策,形同遊走法律灰色地帶,由延任董事長趙雅麗與總經理曠湘霞全權處理,公視董監事會功能已形同虛設。在這樣的情況下,作為監督與輔導台灣公視健全發展的文化部,不能不重視公視問題的嚴重性,以及台灣亟待一個完整健全公廣政策的民生需求。
而今,龍應台也的確在今年為解決公廣董事會紛爭時,意識到台灣公共廣電發展的重要性,以及公共廣電需要一完整政策發展的必要性,因而對外拋出將在10月推出全新公廣政策的承諾。只是,很可惜,在8月20日龍應台提名公視董事會碰上挫敗後,只見龍部長消極地處理公廣事務,承諾也在不知不覺中跳票,這是台灣公民社會與關心公共廣電的各界人士所不樂見的。
台灣公廣集團即將面臨分崩離析的存亡關頭,包括國家通訊傳播委員會(NCC)正在等待公視與財團法人原住民族文化事業基金會,決定原民台是否繼續成為公視集團一員的問題。同樣地,客家、宏觀與華視的定位問題,更要積極處理,尤其文化部更應積極解決黨政軍條例中,政府承諾給予華視的附負擔捐款,讓華視盡早走出財務不健全的窘境,讓華視盡速走出不公不商的定位爭議。 

防公視財源被干預

2012年的台灣傳播環境動盪不已,包括旺中購併中嘉案與壹傳媒交易案等商業媒體環境的危機,以及公廣媒體的董監事爭議,凸顯台灣政府並無一套完整的傳媒政策。對此,文化部也應盡速制訂政策,讓公視的財源能有穩定而豐富的來源,同時這些讓公視成長茁壯的財源能不受政治與經濟勢力過度干預,干涉公共傳媒的獨立自主。
我能夠理解文化部業務百廢待舉,與公視董監事爭議無法有效解決的挫折,但在藍綠惡鬥與政治利益的衝突下,台灣的公共廣電集團已千瘡百孔,未能解決的紛爭已突破730日,逐步向千日大關邁進,若再拖延,公視爭議將成為台灣之恥。再者,壹傳媒與旺中案的商業媒體交易大戲,使許多公民團體與媒改人士只能將台灣民主社會與傳媒發展的寄望,放在台灣公共廣電集團之上,文化部亦當盡速回應人民對台灣傳媒環境的期待。
據了解,在公廣政策諮詢小組與文化部官員的努力下,龍應台先前所承諾的文化部公廣政策已進行最後階段的盤整思考。但,龍應台為端出一盤完整的公廣政策菜色而需要時間思考、抉擇同時,龍應台與文化部也應適時適度告訴社會,這項令人期待的公廣政策進度為何,並且盡速解決公廣集團的董監事爭議。 

作者為網路自由工作者